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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课


七、因此经说须修习布施等福德资粮并不相违:

问曰:设若万法皆空,悉为所断,若尔者,云何经说:“诸比丘!以是理故,应敬重律仪!因从敬重律仪所积福德,即能分别感得可欲、可爱、可悦、可意的异熟果报。”

答曰:互不相违。所以者何?故次颂曰:

为乐天趣者,如来说爱法,
为求解脱者,呵彼况余事!
Tathagatas speak of attachment to practices To those who want a high rebirth. That is disparaged for those who want freedom — What need to mention other [attachments]?

【词汇释难】

天趣:人天善趣的意思。

爱法:即爱著人天善法。

【释文】爱乐善法是修行的一种方便性故,必然理应去奉行。

如颂曰:

众福当修集,无福遭苦迫,

造福世间众,现后世皆乐。

世尊佛陀是为那些爱乐天趣,畏惧身堕恶趣,却又不堪自己观修恶趣的可怖性者,当以权宜微以诱进而作是说。并非是为诸希求解脱者而说。于彼(希求解脱者)却说贪执善法即是禁锢在生死大狱中的枷锁。

因此,世尊在《筏喻经》中说:“于诸尽测诸法明门犹如乘筏者,善法犹尚可舍,何况非法!”

欲求安隐解脱者,任何耽著皆非妙善。因为解脱是从除尽无余诸耽著中方可求得故。如彼,弥勒授记经喻。

<弥勒授记经喻>

尔时,释迦文尼佛在波罗奈国向弥勒菩萨摩诃萨授记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名弥勒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明行成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道法御、天人师、号佛、众佑。尔时,当有转轮圣王名曰螺者出世,彼王于此城中大兴供养,彼施此已,便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彼族姓子所为,剃除须发,著袈裟衣,至信、舍家、无家、学道者,唯无上梵行讫,于现法中自知、自觉、自作证成就游: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

当于尔时,大众当中有比丘,立字阿夷哆[1],闻佛记别[2]便发咒愿曰:“妙哉!快说记别。愿吾当成彼四洲主——螺转轮圣王者。”

尔时,世尊便呵斥道:“如是为除尽众苦故,尔既舍家为道,汝愚痴人!应更一死,而求再终。”

说是语已,世尊复白大众:“从今以往,不复须臾称叹随喜,彼等再求生死后有者。所以者何?诸比丘!成就生死后有即是大苦。譬如,粪秽虽少,尚且秽恶难闻,岂况言多!”

所言“如是”者,则可旁通一切如上所说。彼阿夷哆比丘被世尊如是呵斥。“余事”者,即可理解为是成就后有的因诸(善)福业者是。

【释义】如来于部分经典中没有宣说诸法无自性的实相,而是暂时宣说了修习人天善趣福德的法门,这是出于引导某些根器不堪承受空性深法的众生而作。长久沉溺于无明痴暗而无福缘听受善知识教导的众生,他们之中有许多人无法理解解脱正法,不能生起厌离轮回之心,但是对于恶趣痛苦有怖畏,对人天善趣的安乐有希求。因此,无碍彻见每一众生根器的佛陀,为他们暂时宣说人天乘的正法,以行持因果正见断十恶业等遮蔽恶趣痛苦,以行持五戒十善积累可获善趣安乐的福德。

月称论师在《入中论·菩提心极喜地品》里也说过:

彼诸众生皆求乐,若无资具乐非有,

知受用具从施出,故佛先说布施论。

悲心下劣心粗犷,专求自利为胜者,

彼等所求诸受用,灭苦之因皆施生;

此复由行布施时,速得值遇真圣者。

由于众生根器不够,故佛先引导彼等修习得安乐福德之法,由此而渐渐使他们得遇圣者的教导,逐渐步向解脱正道。而对于那些真正发心寻求解脱的修行人,佛陀多处宣说过:为求生人天善趣而持戒、布施等不是解脱法,不是修行人所应有的发心。为求善趣安乐异熟果而修法,这是世尊再三呵责过的行为,对耽著此等有漏的善法,佛陀尚会呵责,那更何况其余的恶法散乱行为呢?修行人要追求究竟涅槃,一切善的执著也要彻底舍弃,融入法界,而不善的执著,理所当然更应舍弃。

譬如说,世尊在鹿野苑为弥勒菩萨授记:将来汝成佛后,会在此地显示涅槃,那时会有名叫东的转轮王出世,将你的遗体造塔供养,以此他亦会生起出离心,出家修道获得阿罗汉果。当时有一名为弥勒的比丘听到了这个授记,他发愿在弥勒菩萨成佛时,自己要做转轮王。佛陀听后即严厉地呵责他为愚者,同时教诫诸出家人应断一切世间欲念,整个三界的一切都无坚固实质,一切五欲感受都无快乐,如同不净粪一般臭秽不净,因此应全力追求解脱等。由此可见,世尊宣说应修福德资粮,主要是为爱乐人天安乐的下根众生而说,并不与空性法门相违,而作为修行人,应该发大菩提心,为此应舍弃一切希求人天暂时安乐的发心。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云:“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月称菩萨在《入中论·菩提心离垢地品》中亦说:

若彼净戒执有我,则彼尸罗不清净,

故彼恒于三轮中,二边心行皆远离。

月称菩萨在《中观四百论大疏》中,注释这个偈颂时,提到了两个原本出自《增壹阿含经》、《中阿含经》里的<筏喻经>与<弥勒授记经喻>两部经,这两部经主要是在宣说耽执生死红尘法的种种过患。我等学人应分别一一去解读。

《增壹阿含经·马血天子问八政品》云:

[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今当说船筏譬喻,汝等善思念之,戢[3]在心怀!”

诸比丘对曰:“如是,世尊。”诸比丘从佛受教。

世尊告曰:“彼云何名为船筏譬喻?若汝等行路,为贼所擒,当执心意,无起恶情;当起慈、悲、喜、护心,遍满诸方所,无量无限,不可称计。持心当如地,犹如此地亦受于净,亦受于不净,屎尿秽恶皆悉受之,然地不起增减之心,不言此好、此丑。汝今所行亦当如是,设为贼所擒获,莫生恶念,起增减心;亦如地、水、火、风,亦受于恶,亦受于好,都无增减之心;起慈、悲、喜、护之心,向一切众生。所以然者?行善之法犹可舍之,何况恶法而可玩习?如有人遭恐难之处,欲度难处至安隐之处,随意驰走,求其安处。彼见大河极为深广,亦无船、桥而可得渡至彼岸者;然所立之处极为恐难,彼岸无为。

尔时,彼人思惟方计:‘此河水极深且广,今可收拾材木草叶,缚筏求渡,依此筏已,从此岸得至彼岸。’尔时,彼人即收拾材木草叶,缚筏而渡,从此岸至彼岸。彼人已渡岸,复作是念:‘此筏于我,多所饶益。由此筏得济厄难,从有恐之地,得至无为之处。我今不舍此筏,持用自随。’云何,比丘,彼人所至到处,能用此筏自随乎?为不能耶?”

诸比丘对曰:“不也,世尊,彼人所愿,今已果获,复用筏自随乎?”

佛告比丘:“善法犹可舍,何况非法!”

尔时,有一比丘白世尊言:“云何当舍于法,而况非法?我等岂非由法学道乎?”

世尊告曰:“依骄慢灭骄慢、慢慢、增上慢、自慢、邪见慢、慢中慢、增上慢,以无慢灭慢慢,灭无慢、正慢,灭邪慢、增上之慢,尽灭四慢。我昔未成佛道,坐树王下时,便生此念:‘欲界之中谁最豪贵,我当降伏?’已降伏欲界之中,天及人民,皆悉靡伏。时,我复重作是念:‘闻有弊魔波旬,今当与彼战。以降波旬,一切骄慢豪贵之天,一切靡伏。’时我,比丘,于座上笑,使魔波旬境界皆悉震动。

虚空之中闻说偈声:

                 ‘舍真净王法,出家学甘露,

设克广愿者,空此三恶趣。

我今集兵众,瞻彼沙门颜,

  设不用我计,执脚掷海表[4]。’

是时,弊魔波旬瞋恚炽盛,即告师子大将曰:‘速集四部之众,欲往攻伐沙门。又,当观察为有何力势,堪任与我共战斗耶?’我尔时复更思惟:‘与凡人交战犹不默然,何况欲界豪贵者乎?要当与彼少多争竞。’时我,比丘,著仁慈之铠,手执三昧之弓、智慧之箭,俟彼大众。是时,弊魔、大将、兵众十八亿数,颜貌各异,猿猴、师子来至我所。

尔时,罗刹之众,或一身若干头;或有数十身而共一头;或两肩有三颈,当心有口;或有一手;或有两手者;或复四手;或两手擎头,口衔死蛇;或头上火燃,口出火光;或两手擘口,欲前啖之;或披腹相向,手执刀剑,担持戈矛;或执舂杵;或担山、负石、担持大树者;或两脚在上,头在下;或乘象、师子、虎、狼、毒虫;或步来者;或空中飞。是时,弊魔将尔许之众,围绕道树。

时,魔波旬在我左侧而语我曰:‘沙门速起。’时我,比丘,默然不对,如是再三。魔语我曰:‘沙门畏我不乎?’我告之曰:‘我今执心无所畏惧。’时波旬曰:‘沙门,颇见我四部之众耶?然汝一己,无有器杖兵刃,秃头露形,著此三衣,复言吾无所畏?’

尔时,我向波旬,便说此偈:

                 ‘仁铠三昧弓,手执智慧箭,

  福业为兵众,今当坏汝军。’

时,魔波旬复语我曰:‘我于沙门多所饶益。设不从我语者,正尔取汝,灰灭其形。又复沙门,颜貌端正,年壮可美,出处刹利转轮王种,速起此处,习于五乐,我当将和使汝得作转轮圣王。’时,我复报波旬曰:‘汝所说者,无常变易,不得久住,亦当舍离,非吾所贪。’时,弊魔波旬复语我曰:‘沙门,今日为何所求?志何愿物?’时我报曰:‘吾所愿者:无忧畏处,安隐恬泊,涅槃城中;使此众生流浪生死,沉翳苦恼者,导引正路。’

魔报我曰:‘设今沙门不速起乎坐者,当执汝脚,掷著海表。’时,我报波旬曰:‘我自观察天上、人中,魔若魔天、人若非人,及汝四部之众,不能使吾一毛动。’魔报我曰:‘沙门,今日欲与吾战乎?’我报之曰:‘思得交战。’魔报我曰:‘汝怨是谁?’我复报曰:‘骄慢者是,增上慢、自慢、邪慢、慢中慢、增上慢。’魔语我曰:‘汝以何义灭此诸慢?’时我报曰:‘波旬当知:有慈三味、悲三昧、喜三昧、护三昧、空三味、无愿三昧、无相三味。由慈三昧,办悲三昧;缘悲三昧,得喜三昧;缘喜三昧,得护三昧。由空三昧,得无愿三味;因无愿三昧,得无相三昧。以此三三昧之力,与汝共战。行尽则苦尽,苦尽则结尽,结尽则至涅槃。’

魔语我曰:‘沙门,颇以法灭法乎?’时我报曰:‘可以法灭法。’魔问我言:‘云何以法灭法?’时我告曰:‘以正见灭邪见,以邪见灭正见;正治灭邪治,邪治灭正治;正语灭邪语,邪语灭正语;正业灭邪业,邪业灭正业;正命灭邪命,邪命灭正命;正方便灭邪方便,邪方便灭正方便;正念灭邪念,邪念灭正念;正定灭邪定,邪定灭正定。’魔语我曰:‘沙门,今日虽有斯语,此处难克也。汝今速起,无令吾掷著海表。’

时,我复语波旬曰:‘汝作福,唯有一施,今得作欲界魔王。我昔所造功德,无能称计。汝今所说,方言甚难耶!’波旬报曰:‘今我作福,汝今证知;汝自称说造无数福,谁为证知?’时我,比丘,即伸右手,以指案[5]地,语波旬:‘我所造功德,地证知之。’我当说此语,是时地神从地涌出,叉手白言:‘世尊,我当证知。’地神语适讫,时魔波旬愁忧苦恼,即退不现。

比丘,当以此方便知之:法犹尚灭,何况非法!我长夜与汝说一觉喻经,不录其文,况解其义?所以然者?此法玄邃,声闻、辟支佛所修此法者,获大功德,得甘露无为之处。彼云何名为乘筏之喻?所谓依慢灭慢,慢已灭尽,无复诸恼乱想之念。犹如野狸之皮极修治之,以手拳加之,亦无声响,无坚硬处;此亦如是,若比丘慢尽都无增减。是故,我今告汝等曰:‘设为贼所擒获者,勿兴恶念,当以慈心遍满诸方,犹如彼极柔之皮,长夜便获无为之处。’如是,比丘,常作是念!”

当说此法时,于彼座上,三千天子诸尘垢尽,得法眼净;六十余比丘还舍法服,习白衣行;六十余比丘漏尽意解,得法眼净。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中阿含经·阿梨吒经》云:

[我闻如是:一时,佛游舍卫国,在胜林给孤独园。

尔时,阿梨吒比丘本伽陀婆利[6],生如是恶见:“我知世尊如是说法,行欲者无障碍。”诸比丘闻已,往至阿梨吒比丘所,问曰:“阿梨吒!汝实如是说:‘我知世尊如是说法,行欲者无障碍’耶?”

时,阿梨吒答曰:“诸贤!我实知世尊如是说法,行欲者无障碍。”

诸比丘诃阿梨吒曰:“汝莫作是说!莫诬谤世尊!诬谤世尊者不善,世尊亦不如是说。阿梨吒!欲有障碍,世尊无量方便说欲有障碍。阿梨吒!汝可速舍此恶见也。”

阿梨吒比丘为诸比丘所诃已,如此恶见其强力执,而一向说:“此是真实,余者虚妄。”如是再三。

众多比丘不能令阿梨吒比丘舍此恶见,从座起去,往诣佛所,稽首佛足,却坐一面,白曰:“世尊!阿梨吒比丘生如是恶见:‘我知世尊如是说法,行欲者无障碍。’世尊!我等闻已,往诣阿梨吒比丘所,问曰:‘阿梨吒!汝实如是说:“我知世尊如是说法,行欲者无障碍”耶?’阿梨吒比丘答我等曰:‘诸贤!我实知世尊如是说法,行欲者无障碍。’世尊!我等诃曰:‘阿梨吒!汝莫作是说!莫诬谤[7]世尊!诬谤世尊者不善,世尊亦不如是说。阿梨吒!欲有障碍,世尊无量方便说欲有障碍。阿梨吒!汝可速舍此恶见。’我等诃已,如此恶见其强力执,而一向说:‘此是真实,余者虚妄。’如是再三。世尊!如我等不能令阿梨吒比丘舍此恶见,从座起去。”

世尊闻已,告一比丘:“汝往阿梨吒比丘所,作如是语:‘世尊呼汝。’”

于是,一比丘受世尊教,即从座起,稽首佛足,绕三匝而去,至阿梨吒比丘所,即语彼曰:“世尊呼汝。”阿梨吒比丘即诣佛所,稽首佛足,却坐一面。

世尊问曰:“阿梨吒!实如是说:‘我知世尊如是说法,行欲者无障碍’耶?”

阿梨吒答曰:“世尊!我实知世尊如是说法,行欲者无障碍。”

世尊诃曰:“阿梨吒!汝云何知我如是说法?汝从何口闻我如是说法?汝愚痴人!我不一向说,汝一向说耶?汝愚痴人!闻诸比丘共诃[8],汝时应如法答。我今当问诸比丘也。”

于是,世尊问诸比丘:“汝等亦如是知我如是说法,行欲者无障碍[9]耶?”

时,诸比丘答曰:“不也。”

世尊问曰:“汝等云何知我说法?”

诸比丘答曰:“我等知世尊如是说法:欲有障碍,世尊说欲有障碍也;欲如骨锁,世尊说欲如骨锁也;欲如肉脔[10],世尊说欲如肉脔也;欲如把炬[11],世尊说欲如把炬也;欲如火坑,世尊说欲如火坑也;欲如毒蛇,世尊说欲如毒蛇也;欲如梦,世尊说欲如梦也;欲如假借,世尊说欲如假借也;欲如树果,世尊说欲如树果也。我等知世尊如是说法。”

世尊叹曰:“善哉!善哉!诸比丘,汝等知我如是说法。所以者何?我亦如是说:欲有障碍,我说欲有障碍;欲如骨锁,我说欲如骨锁;欲如肉脔,我说欲如肉脔;欲如把炬,我说欲如把炬;欲如火坑,我说欲如火坑;欲如毒蛇,我说欲如毒蛇;欲如梦,我说欲如梦;欲如假借,我说欲如假借;欲如树果,我说欲如树果。”

世尊叹曰:“善哉!善哉!汝等知我如是说法,然此阿梨吒愚痴之人,颠倒受解义及文也。彼因自颠倒受解故,诬谤于我,为自伤害,有犯有罪,诸智梵行者所不喜也,而得大罪。汝愚痴人!知有此恶不善处耶?”

于是,阿梨吒比丘为世尊面诃责已,内怀忧戚,低头默然,失辩无言,如有所伺。

于是,世尊面诃责数阿梨吒比丘已,告诸比丘:“若我所说法尽具解义者,当如是受持。若我所说法不尽具解义者,便当问我及诸智梵行者。所以者何?或有痴人,颠倒受解义及文也。彼因自颠倒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谓正经、歌咏、记说、偈他、因、撰录、本起、此说、生处、广解、未曾有法及说义。彼诤知此义,不受解脱知此义。彼所为知此法,不得此义,但受极苦,唐自疲劳。所以者何?彼以颠倒受解法故。

譬若如人,欲得捉蛇,便行求蛇。彼求蛇时,行野林间,见极大蛇,便前以手捉其腰中,蛇回举头,或蜇[12]手足及余肢节。彼人所为求取捉蛇,不得此义,但受极苦,唐自疲劳。所以者何?以不善解取蛇法故。如是或有痴人,颠倒受解义及文也。彼因自颠倒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谓正经、歌咏、记说、偈他、因缘、撰录、本起、此说、生处、广解、未曾有法及说义。彼诤知此义,不受解脱知此义。彼所为知此法,不得此义,但受极苦,唐自疲劳。所以者何?彼以颠倒受解法故。

或有族姓子,不颠倒善受解义及文。彼因不颠倒善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谓正经、歌咏、记说、偈他、因缘、撰录、本起、此说、生处、广解、未曾有法及说义。彼不诤知此义,唯受解脱知此义。彼所为知此法,得此义,不受极苦,亦不疲劳。所以者何?以不颠倒受解法故。

譬若如人,欲得捉蛇,便行求蛇。彼求蛇时,手执铁杖,行野林间,见极大蛇,先以铁杖押彼蛇项,手捉其头,彼蛇虽反尾回,或缠手足及余肢节,然不能蜇。彼人所为求取捉蛇,而得此义,不受极苦,亦不疲劳。所以者何?彼以善解取蛇法故。如是或有族姓子,不颠倒善受解义及文,彼因不颠倒善受解故,如是如是知彼法,谓正经、歌咏、记说、偈他、因缘、撰录、本起、此说、生处、广解、未曾有法及说义。彼不诤知此义,唯受解脱知此义。彼所为知此法,得此义,不受极苦,亦不疲劳。所以者何?以不颠倒受解法故。我为汝等长夜说筏喻法,欲令弃舍,不欲令受故。”

云何我为汝等长夜说筏喻法,欲令弃舍,不欲令受?犹如山水甚深极广,长流驶疾,多有所漂,其中无船,亦无桥梁。或有人来,而于彼岸有事欲度,彼求度时,而作是念:‘今此山水甚深极广,长流驶疾,多有所漂,其中无船亦无桥梁而可度者。我于彼岸有事欲度,当以何方便,令我安隐至彼岸耶?’复作是念:‘我今宁可于此岸边收聚草木,缚作椑筏[13],乘之而度。’彼便岸边收聚草木,缚作椑筏,乘之而度,安隐至彼,便作是念:‘今我此筏多有所益,乘此筏已,令我安隐,从彼岸来,度至此岸。我今宁可以著右肩或头戴去。’彼便以筏著右肩上或头戴去,于意云何?彼作如是竟,能为筏有所益耶?”

时,诸比丘答曰:“不也。”

世尊告曰:“彼人云何为筏所作能有益耶?彼人作是念:‘今我此筏多有所益,乘此筏已,令我安隐,从彼岸来,度至此岸。我今宁可更以此筏还著水中,或著岸边而舍去耶!’彼人便以此筏还著水中,或著岸边舍之而去。于意云何?彼作如是,为筏所作能有益耶?”

时,诸比丘答曰:“益也。”

世尊告曰:“如是,我为汝等长夜说筏喻法,欲令弃舍,不欲令受。若汝等知我长夜说筏喻法者,当以舍是法,况非法耶!

复次,有六见处。云何为六?比丘者,所有色,过去、未来、现在,或内或外,或精或粗,或妙或不妙,或近或远;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观,知其如真。所有觉、所有想、所有此见非我有,我非彼有,我当无我,当不有;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观,知其如真。所有此见,若见闻识知,所得所观,意所思念,从此世至彼世,从彼世至此世;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观,知其如真。所有此见,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当后世有,常不变易,恒不磨灭法;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观,知其如真。”

于是,有一比丘从座而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颇有因内有恐怖耶?”

世尊答曰:“有也。”

比丘复问曰:“世尊!云何因内有恐怖耶?”

世尊答曰:“比丘者,如是见、如是说:‘彼或昔时无,设有我不得。’彼如是见、如是说,忧戚烦劳,啼哭椎胸而发狂痴。比丘,如是因内有恐怖也。”

比丘叹世尊已,复问曰:“世尊!颇有因内无恐怖耶?”

世尊答曰:“有也。”

比丘复问曰:“世尊!云何因内无恐怖耶?”

世尊答曰:“比丘者,不如是见、不如是说:‘彼或昔时无,设有我不得。’彼不如是见、不如是说,不忧戚,不烦劳,不啼哭,不椎胸,不发狂痴。比丘,如是因内无恐怖也。”

比丘叹世尊已,复问曰:“世尊!颇有因外有恐怖耶?”

世尊答曰:“有也。”

比丘复问曰:“世尊!云何因外有恐怖耶?”

世尊答曰:“比丘者,如是见、如是说:‘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当后世有。’彼如是见、如是说,或遇如来,或遇如来弟子,聪明智慧而善言语,成就智慧。彼或如来,或如来弟子,灭一切自身故说法,舍离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灭慢使故说法。彼或如来,或如来弟子,灭一切自身故说法,舍离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灭慢使故说法时,忧戚烦劳,啼哭椎胸而发狂痴,如是说:‘我断坏不复有。’所以者何?彼比丘所谓长夜不可爱、不可乐、不可意念。比丘多行彼便忧戚烦劳,啼哭椎胸而发狂痴。比丘,如是因外有恐怖也。”

比丘叹世尊已,复问曰:“世尊!颇有因外无恐怖耶?”

世尊答曰:“有也。”

比丘复问曰:“世尊!云何因外无恐怖耶?”

世尊答曰:“比丘者,不如是见、不如是说:‘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当后世有。’彼不如是见、不如是说,或遇如来,或遇如来弟子,聪明智慧而善言语,成就智慧。彼或如来,或如来弟子,灭一切自身故说法,舍离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灭慢使故说法。彼或如来,或如来弟子,灭一切自身故说法,舍离一切漏、一切我、我所作,灭慢使故说法时,不忧戚,不烦劳,不啼哭,不椎胸,不发狂痴,不如是说:‘我断坏不复有。’所以者何?彼比丘所谓长夜可爱、可乐、可意念。比丘多行彼便不忧戚,不烦劳,不啼哭,不椎胸,不发狂痴。比丘!如是因外无恐怖也。”

尔时,比丘叹世尊曰:“善哉!善哉!”叹善哉已,闻佛所说,善受持诵,则便默然。

于是,世尊叹诸比丘曰:“善哉!善哉!比丘受如是所可受,受已,不生忧戚,不烦劳,不啼哭,不椎胸,不发狂痴。汝等见所受所可受,不生忧戚,不烦劳,不啼哭,不椎胸,不发狂痴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叹曰:“善哉!善哉!汝等依如是见所可依,见已,不生忧戚,不烦劳,不啼哭,不椎胸,不发狂痴。汝等见依如是见所可依,见已,不生忧戚,不烦劳,不啼哭,不椎胸,不发狂痴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叹曰:“善哉!善哉!汝等受如是身,所有身常住不变易、不磨灭法,汝等见受如是身所可受身已,常住不变易、不磨灭法耶?”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世尊叹曰:“善哉!善哉!所谓因神故有我,无神则无我。是为神、神所有,不可得、不可施设[14],及心中有见处、结著、诸使亦不可得,不可施设。比丘!非为具足说见及见所相续,犹如阿梨吒比丘本为伽陀婆利耶?”

比丘答曰:“如是,世尊,为具足说见及见所相续,犹如阿梨吒比丘本为伽陀婆利。

复次,有六见处。云何为六?比丘者,所有色,过去、未来、现在,或内或外,或精或粗,或妙或不妙,或近或远;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观,知其如真。所有觉、所有想、所有此见,非我有,我非彼有,我当无我,当不有;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观,知其如真。所有此见,若见闻识知,所得所观,意所思念,从此世至彼世,从彼世至此世;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观,知其如真。所有此见,此是神,此是世,此是我,我当后世有,常不变易,恒不磨灭法;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是神,如是慧观,知其如真。

若有比丘,此六见处不见是神,亦不见神所有。彼如是不见已,便不受此世,不受此世已,便无恐怖;因不恐怖已,便得般涅槃: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是谓比丘度堑[15]、过堑、破墎[16]、无门、圣智慧镜。云何比丘度堑耶?无明堑已尽已知,拔绝根本,打破不复当生,如是比丘得过堑也。云何比丘过堑耶?有爱已尽已知,拔绝根本,打破不复当生,如是比丘得过堑也。云何比丘墎破墎耶?无穷生死已尽已知,拔绝根本,打破不复当生,如是比丘得破墎也。云何比丘无门耶?五下分结[17]已尽已知,拔绝根本,打破不复当生,如是比丘得无门也。云何比丘圣智慧镜?我慢已尽已知,拔绝根本,打破不复当生,如是比丘圣智慧镜。是谓比丘度堑、过堑、破墎、无门、圣智慧镜。

如是正解脱如来,有因提罗及天伊沙那[18],有梵及眷属,彼求不能得如来所依识。如来是梵,如来是冷,如来不烦热,如来是不异,我如是说。诸沙门、梵志诬谤我:‘虚妄言不真实。沙门瞿昙御无所施设,彼实有众生,施设断灭坏。若此中无我不说,彼如来于现法中说无忧。’若有他人骂詈如来,挝打如来,瞋恚责数者,如来因彼处不瞋恚、不憎嫉,终无害心。若人骂詈如来,挝打、瞋恚责数时,如来意云何?如来作是念:‘若我本所作、本所造者,因彼致此言。’然骂詈如来,挝打、瞋恚责数者,如来作是意。若有他人恭敬如来,供养礼事尊重者,如来因此不以为悦,不以为欢喜,心不以为乐。若他人恭敬如来,供养礼事尊重者,如来意云何?如来作是念:‘若我今所知所断,因彼致此。’若有他人恭敬如来,供养礼事尊重者,如来作是意。”

于是,世尊告诸比丘:“若有他人骂詈汝等,挝打、瞋恚责数者,若有恭敬供养、礼事尊重者,汝等因此亦当莫瞋恚憎嫉[19],莫起害心,亦莫欢悦欢喜,亦莫心乐。所以者何?我等无神、无神所有。犹如今此胜林门外燥草枯木,或有他人持去火烧,随意所用。于意云何?彼燥草枯木颇作是念:‘他人持我去火烧,随意所用’耶?”

诸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如是若有他人骂詈汝等,挝打、瞋恚责数者,若有恭敬供养、礼事尊重者,汝因此亦当莫瞋恚憎嫉,莫起害心,亦莫欢悦欢喜,亦莫心乐。所以者何?我等无神,无神所有。我法善说,发露广布,无有空缺,流布宣传,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说,发露广布,无有空缺,流布宣传,乃至天人,若正智慧解脱命终者,彼不施设有无穷。我法善说,发露广布,无有空缺,流布宣傅,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说,发露广布,无有空缺,流布宣传,乃至天人,若有五下分结尽而命终者,生于彼间,便般涅槃,得不退法,不还此世。

我法善说,发露广布,无有空缺,流布宣傅,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说,发露广布,无有空缺,流布宣传,乃至天人。彼三结已尽,淫怒痴薄,得一往来天上人间,一往来已,便得苦边。我法善说,发露广布,无有空缺,流布宣传,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说,发露广布,无有空缺,流布宣传,乃至天人,彼三结[20]已尽,得须陀洹,不堕恶法,定趣正觉,极七往来天上人间,七往来已,便得苦边。我法善说,发露广布,无有空缺,流布宣传,乃至天人。如是我法善说,发露广布,无有空缺,流布宣传,乃至天人,若有信乐于我而命终者,皆生善处,如上有余。”

佛说如是,彼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1] 阿夷哆:梵名Ajita。为佛陀弟子之一。又作阿氏多、阿恃多、阿嗜多、阿夷哆。意译无胜、无能胜或无三毒。立志当来成蠰佉(梵Śajkha,螺)转轮圣王。古来或以阿逸多即为弥勒,但似另有其人。又《中阿含经》卷十三说本经及《贤愚经》卷十二载,尊者阿夷哆,于未来久远人寿为八万岁时,愿成转轮王,名号为螺。尊者弥勒亦于未来久远人寿为八万岁时,愿成佛,号为弥勒如来。《大毘婆沙论》卷一七八亦载,阿氏多比丘于有而起意乐,起胜解,起欣慕,起希望,起寻求,故佛诃斥之。慈氏菩萨于有不起意乐乃至寻求,于利乐诸有情事起意乐乃至寻求,故佛赞叹之。此等皆说阿逸多与弥勒实为两人,同为佛陀时代受佛教化之弟子。

[2] 记别:拼音jì bié,1.亦作“记莂”。 2.佛教语。指佛为弟子预记死后生处及未来成佛因果、国名、佛名等事。

[3] 戢:拼音jí,〈动〉收藏。

[4] 海表:拼音hǎi biǎo,犹海外。古代指中国四境以外僻远之地。

[5] 案:拼音àn,〈动〉按;用手向下压。

[6] 伽陀婆利:阿梨咤比丘出家前的职业名,相当的南传经文作“捕鹫者”。

[7] 诬谤:拼音wū bàng,造谣中伤;对人进行诬蔑诽谤。

[8] 诃:拼音hē,同“呵”。 怒责:呵责。呵斥(亦作“呵叱”)。呵禁。

[9] 障碍:拼音zhàng ài,阻挡前进的东西。

[10] 脔:拼音luán,切成小块的肉。

[11] 炬:拼音jù,火把:火炬。目光如炬。付之一炬。

[12] 蜇:拼音zhē,〈动〉毒虫叮刺。

[13]  椑筏:拼音bǐ fá,又作“箄筏”。即指大筏。

[14] 施设:拼音shī shè,即假立的意思。

[15] 堑:拼音qiàn,防御用的壕沟,护城河:堑壕。天堑。

[16] 墎:拼音guō,古同“郭”,城郭,外城。

[17] 五下分结:包含身见、戒取、疑(三结),加上贪欲、瞋恚。又称五顺下分结,下分是欲界的意思,这五结都是欲界烦恼,因此被称为五下分结。断五下分结,就得证声闻三果成阿那含,不再染著欲界的五欲。

[18] 天伊沙那:即伊舍那天。是大自在天的别名。

[19] 憎嫉:拼音zēng jí,厌恶妒忌。

[20] 三结:即指身见结、戒取见结、疑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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