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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课 二、明由爱而住生死犹如颠蹷者： 问曰：若谓圣者观察三有宛若备宰处，云何世人对此（三有）不生厌离？犹如被水酒灌得酩酊大醉的疯狂大象一般，其本性颠狂故耳。问此一切世间都已癫狂耶？即如是答。因为（是诸有情完全）符合癫狂者的性相故。在此世间由于诸界失调心术不正的人，即被世人称作是癫狂者，那么本性即为轻浮动摇的心，何得有所谓的稳定性可言呢？ 如颂曰：
【词汇释难】 颠狂：心术不正或是心神不宁的癫狂徒。 【释文】诸睿智者将心识不正住者称作是癫狂徒。因为他们胡作非为，所欲非理，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谁有智者会称说系属三有者即安住在三有世间的有情众生非是癫狂者呢？因为（在此世间）没有一个能将自心常时一缘安住在所缘境上的凡夫异生，是故像是舍离饮用令自酣醉之因的水酒那样，欲自贤善者，理应舍离此（宛若备宰处一般的）三有轮回。如彼，厌爱喻。 <厌爱喻> 譬如，某甲君主曾有一位众德备至，令父王爱子情重入骨彻髓的太子。若时国王见不到太子，念子之情使他如痴如狂，一旦见到了太子，国王立即要把太子紧紧搂入怀中，然后放在腿上把玩。 突然有一天，国王见到太子时便勃然大怒，恶言詈辞地呵骂太子曰：“忤逆不道的孽子，离朕远一点，不要让朕再见到你！一见到你就让朕怒火中烧，火冒三丈。” 太子连忙叉手[1]跪地，一边哭泣一边战掉[2]，向父王吞吞吐吐地哭诉道：“孩儿不孝，为子有何过愆[3]，使得父王如此不得不称心如意？” 国王白言：“子虽无过，然朕就是不愿再见到你。” 见到国王如此这般的异常举动后，一位名医私下跟通报大臣说：“根据圣上如今奄忽[4]厌爱绝情的不祥症兆来看。圣上必然患有致人发疯癫狂，令其心术不能正住的病因。在病情尚未恶化之前，一定要精勤就诊[5]治疗，善加调理！若时不去及时诊治，其后果不堪设想啊！届时再想去诊治瘳愈[6]就得大费周章，事倍功半了。” 大臣当时要是善作观察及时劝言国王去诊治，病情尚处于可控的地步。可是大臣忙于国事政务，疏忽了国王的病情。 还亲自呵骂此名医道：“你这可谓是贱中之贱，愚中之愚。圣上的怨敌们都还没有发疯癫狂，你说圣上他怎么可能就会发疯颠蹶呢？以后不准你在别人面前妖言惑众，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辞！尔可赶紧准备离开此境！” 如是国王的症状就这样被弃之不顾，无人问津，未经旬日，国王便被病魔所侵，时时在不适之地狂笑涕泣，载歌载舞。譬如，这个国王由于心术不正，开始厌爱绝情随之发疯颠蹶。如喻所比，婴愚异生等也是由于心识不能正住，颠倒妄想的原因使其发疯颠蹶。如是现见是诸有情在此尘世，躭著何境，便纵诸根门，驰骋放逸的疯狂举动故而说颂曰：“则住三有者，智谁说非狂？” 即说偈曰： 人处诳惑世，无义作非狂， 如业化九生，疯子亦难为。 【释义】三有备宰处的有情，对自己的处境不生怖畏，不寻求逃离，是因他们皆为癫狂迷乱之徒，不能自知。在世间，若某人的思想意识不正常，与正常人的思维、语言、行为相违，不能按常人的方式行事，那么世人都会说这是疯癫者。按同等推理，即可成立三有异生皆是疯癫者，因为堕于三界中的凡夫，对本来无常、不净、苦、无我的世间，皆颠倒执为常、乐、我、净，其思想言行处处都与实相相违，而他们不但不自知，反执为正确。对陷于这些颠倒迷乱中的有情，能明察世俗实相的智者，谁会说他们不是疯狂者呢？ 寂天菩萨在《入行论·静虑品》中曾多处斥责世人的颠倒狂执： 自迷痴狂徒，呜呼满天下！ 寒林唯见骨，意若生厌离， 岂乐活白骨，充塞寒林城？ 诸佛菩萨与历代善知识皆对此作过评述，详细指出了凡夫异生平时的心念言行是非理非法之行，其实与疯狂者毫无差别。正是因众生皆处于疯狂中，所以虽然处在恐怖的备宰之处，他们仍不生厌离，反而生起贪爱。 譬如说，有一国王平时非常喜爱自己的太子，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对太子生起了反感，无缘无故生大嗔恼责骂太子。御医们发觉了国王的反常，但是谁也不敢医治，结果国王大发疯病，所言所行都是违越常人礼仪的非理行为。同样，异生因无明业力投生三界，心念语言行为皆是不合正理的颠倒行为，而他们对此尚以为正常。 月称菩萨言： 凡人皆癫狂，所作皆非理， 业力所化众，谁说非癫狂？ 故稍有清醒者，当明察自己也正处于疯狂迷乱之中，若求痊愈者，当依奉大医王本师释迦牟尼佛的教导，勤服正法甘露。 世人不狂谓狂，狂谓不狂，如《杂阿含经》所云：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时，有众多比丘集于食堂，思惟世间而思惟。 尔时，世尊知诸比丘心之所念，往诣食堂，敷座而坐，告诸比丘：“汝等比丘慎莫思惟世间思惟。所以者何？世间思惟非义饶益，非法饶益，非梵行饶益，非智、非觉，不顺涅槃。汝等当正思惟此苦圣谛、此苦集圣谛、此苦灭圣谛、此苦灭道迹圣谛。所以者何？如此思惟则义饶益、法饶益、梵行饶益，正智、正觉，正向涅槃。 过去世时，有一士夫出王舍城，于拘絺罗池侧正坐，思惟世间思惟。当思惟时，见四种军——象军、马军、车军、步军，无量无数，皆悉入于一藕孔中。见已作是念：‘我狂失性，世间所无，而今见之。’尔时，去池不远，更有大众一处聚集。时，彼士夫诣大众所语言：‘诸人，我今发狂！我今失性！世间所无，而我今见。’如上广说。时，彼大众皆谓士夫狂发失性，世间所无，而彼见之。” 佛告比丘：“然彼士夫非狂失性，所见真实。所以者何？尔时，去拘絺罗池不远，有诸天、阿修罗兴四种军，战于空中。时，诸天得胜，阿修罗军败，退入彼池一藕孔中。是故，比丘！汝等慎莫思惟世间。所以者何？世间思惟非义饶益，非法饶益，非梵行饶益，非智、非觉，非正向涅槃。当思惟四圣谛。何等为四？苦圣谛、苦集圣谛、苦灭圣谛、苦灭道迹圣谛。” 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如若行人，具足正信，正智正觉，就不难了别凡世间外道诸论义无不是癫狂人所说。因为外道诸师所立宗义自相矛盾，犹如饮酒凡愚癫狂谬论[7]。 《大庄严论经》云： [复次，若信佛语，于诸外论犹如婴愚颠狂所说，是故懃[8]学佛法语论。 我昔曾闻，有一国名释伽罗[9]，其王名卢头陀摩，彼王数数诣寺听法。时彼法师说酒过失，尔时王难高座法师言：“若施他酒得狂痴者，今饮酒亦多，无狂痴报。”时法师指示外道等，其王见已，善哉！善哉！时有外道，自相议言：“彼说法者无所知见空指而已，王为法师已又不解，空称善哉！不能开解而答此问。然此众中亦有大聪明胜人，何故不答王？” 即说偈言： “法师有聪辩，善能答此义， 怜愍汝等故，护惜而不说。” 诸外道言：“王为此法师，横[10]为通道理。” 王言：“我之所解更有异趣。” 尔时王语法师言：“向所解义今可显说。” 法师答言：“我向所[11]以指外道者，以诸外道各生异见有颠倒心，是故名为痴狂之人。” 即说偈言： “不必鬼入身，名为颠狂者， 邪见夜叉心，是为说颠狂。 狂痴人[12]过失，不知解其事， 汝等有狂过，一切种智说。 汝违种智语，随逐于邪见， 现见于神变，彼大仙所辱。 出过其禁限[13]，颠狂先已成， 云何使我说，百千种狂因。 何故分别说？投渊[14]及赴火， 自坠于高巅[15]，舍弃于施戒。 逐迷邪狂倒，不修于正行， 狂惑坠巅[16]火，卖盐坏净行。 饮触恒河水，是名立正行， 失净及得正[17]，有何因义趣？ 卖肉众恶集，三种神足变， 除此三种变，更亦有神变。 唯有二六法，离此别无我， 现见仙神变，更见十三法。 如是颠狂事，其数乃有百， 现见投渊火，自坠于高巅[18]。 以此欲生天，此但是邪见， 非是生天因[19]；戒施善调心， 即是生天因。卖盐坏善行， 触河除诸恶，卖盐有大恶， 触河有大善，如是有何义， 得名为善恶？婆罗门卖肉， 即堕于失法，捉刀亦失法， 若复卖于肉，满三十六斤， 败坏婆罗门。罗差[20]及食蜜， 皆名为失法，见罗差[21]尝蜜， 二俱成过患。以秤欺诳人[22]， 不成名为盗[23]，卖肉成杀生。 羊稻俱有命，食稻不成杀， 羊稻俱应食，何故食于稻， 而不食于羊？汝诸言自杀， 终不得生天，坠岩投渊水， 复言得生天。杀己言有罪， 喂养己身者，何故不得福？ 观察不顺理，皆是愚痴倒， 以是因缘故，名汝等为狂。 此即是愚痴，罗刹之标[24]相， 是故说汝等，成就颠狂法。 此即是与酒，饮酒之因果， 瞋恚是痴因，瞋恚而黑浊， 能令颜色变。以是因缘故， 此二俱能瘦。目连见饿鬼， 汝先自饮酒，亦教人饮酒， 说言无罪报，是故今现在， 已获饿鬼身，花报已如是， 果报方在后。” 诸婆罗门闻是语时，多有外道即时出家。] [1] 叉手：拼音chā shǒu，拱手。十指交错放在胸前，为一种表示恭敬的姿势。 [2] 战掉：拼音zhàn diào，恐惧发抖。 [3] 过愆：拼音guò qiān，过失;错误。 [4] 奄忽：拼音yǎn hū，忽然,突然。 [5] 就诊：拼音jiù zhěn，到医院让医生诊疗、看病。 [6] 瘳愈：拼音chōu yù，疾病痊愈。 [7] 谬论：拼音miù lùn，荒唐错误的言论。 [8] 懃：拼音qín，古同“勤”：“成王举文武懃劳。” [9] 释伽罗：可能是“僧伽罗”（梵语名Simhalauipa），是斯里兰卡古代名称，又称狮子国、师子国、师子洲。宋代之后，称呼它为细兰。明朝时称锡兰。 [10] 横：拼音hèng，凶暴，不讲理。蛮横。强横。横暴。横蛮。 [11] 所【大】，〔－〕【宋】【元】【明】 [12] 人【大】，之【宋】【元】【明】 [13] 禁限：拼音jìn xiàn，1.限制。 2.指禁例。 [14] 投渊：拼音tóu yuān，释义为洁身自好之典。 [15] 巅【大】＊，岩【宋】＊【元】＊【明】＊ [16] 巅【大】＊，岩【宋】＊【元】＊【明】＊ [17] 正【大】，失【宋】【元】【明】 [18] 巅【大】＊，岩【宋】＊【元】＊【明】＊ [19] 非是生天因【大】，〔－〕【宋】【元】【明】 [20] 差【大】＊，刹【明】＊ [21] 差【大】＊，刹【明】＊ [22] 以秤欺诳人【大】，〔－〕【宋】【元】【明】 [23] 不成名为盗【大】，〔－〕【宋】【元】【明】 [24] 标【大】，𢷋【宋】【元】【明】 [25] 瘦【CB】【碛-CB】【宋】【元】【明】，庾【大】 [26] 颜【大】，亦【宋】【元】【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