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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课
二(破前际之未生)分二:一、过去现在我非他体;二、现在我非新生。 一(过去现在我非他体)分三:一、过去现在我中无有他体;二、总说他体之过;三、别说不观待之过失。 一、过去现在我中无有他体: ![]() 过去我不作, 是事则不然; 过去世中我, 异今亦不然。[1] 过去世我不生不合理,过去世的我和今世的我相异也不合理。 前面讲过去世有我不合理,现在讲过去世我不存在也不合理。 “过去我不作,是事则不然”,“不作”即不生,过去世的我不生不合理。为什么呢?因为,“过去世中我,异今亦不然。”过去世的我和今世的我不可能是异体(虽然三、四两句可以和前两句并列理解,但我们按照果仁巴大师的观点,把这两句作为前两句的原因来解释)。其实过去世的我和今世的我并不是异体,如果是异体,那么在过去世中就没有今世的我,这样我就无法感受前世的业报了。但自作自受是名言的规律,所以二者不是异体。既然前后世的我不是异体,现在的我又存在,这就说明过去的我不是不生。 前面讲过去世的我不是今世的我,此处却讲不能说过去世的我不是今世的我,这两种说法表面看来完全矛盾,但实际上并不矛盾。从胜义角度讲,由于一切万法是空性,所以过去的我不是现在的我;从世俗的角度来讲,由于前后世的我是一个相续,所以不能说过去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既然前后世的我不是异体,那么说我在过去世和石女儿一样从未产生就不合理。关于过去我不生不合理,这里只是以前后世的我不是异体来抉择,下面还要具体说明。所以,千万不能承认过去世我不存在。这里的对方多数是有实宗,是有实宗就应该承认因果不虚、前世后世,所以从一个相续的角度来说,过去世我是存在的。 二、总说他体之过: ![]() 若谓有异者, 离彼应有今, 与彼而共住, 彼未亡今生。[2] 如果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有异,则有三种过失:离开过去的我有现在的我;现在的我与过去的我共住;过去的我还没有灭亡,现在的我却产生了。 本颂进一步阐述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为他体的三大过失。在名言中可以说:过去的我如何,现在的我如何,未来的我如何,这种假立的他体中观宗也不会破斥,中观宗所要破斥的只是真实的他体之我。 第一个过失是:如果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是真实的他体法,二者本质[3]不同,那离开过去的我也可以有现在的我,也就是说,不需要依靠前世的我也可以有现在的我,但实际上并没有这种情况。其实每个众生都是受前世业力的支配而来到今世,离开过去世的我,今世的我根本不可能产生。 第二个过失:如果前后世的我是异体,那就可以像瓶子和氆氇一样在同一时间存在。瓶子和氆氇是异体,可以同时安住;天授和慈氏是异体,可以同时安住;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也是异体,自然也可以同时安住。但这并不合理,因为前世和今世是一个相续,所以同时存在不合理[4];如果可以共存,那就有今世的人和前世的牦牛共存的过失。 第三个过失:如果前世的我和今世的我是他体,那么前世的我不必死亡,今世的我也可以产生。《显句论》讲:比如,前世是天人今世是人,由于前世和今世的我是异体,所以天人不必死亡,人也可以产生。但每一个众生都是在前世死亡以后才来到后世的,所以前世的我和今世的我是他体的观点不合理。[5] 三、别说不观待之过失: ![]() 如是则断灭, 失于业果报, 彼作而此受, 有如是等过。 这样便有断灭、失坏业果报、他人作业而此人受报等众多过失。 如果今世的我不观待前世也可以产生,那就有断灭的过失。因为前后世的我完全不同,所以在今生的我和五蕴上,前世的我和五蕴一点也不存在,这样前世的一切就断灭了;再者,佛教讲因果不虚,如果前后世的我不同,那就失毁了前世所造的业;然后,还会有他人作业而此人受果的过失,因为既然前后世的我是不同的他体,那前世我的善恶业就要由另一个补特伽罗[6]来感受了。除了这些过失,还有“等”字包括的众多过失,如前世后世不存在,回忆前世不合理。[7] 二、现在我非新生: ![]() 先无而今有, 此中亦有过, 我则是作法, 其生亦无因。[8] 如果现在的人我是前世没有而今世新生的,这也有过失:我是所作法,我的产生成了无因。 如果认为现世的我在前世决定没有、今世才重新产生就有两大过失: 第一、我成了所作法。如果今世的我在前世不存在,那今世的我就成了新生;不仅前后世,如果今天的我在昨天没有,那今天的我也是新生;乃至,如果后一秒钟的我在前一秒钟不存在,那后一秒钟的我也是新生。我是新生就成了所作法,是所作法,我就成了刹那无常性;而轮回也就有了开端。这是第一个过失。 第二、我的产生成了无因。如果我在前世决定不存在,现在的我是新生的,那我就是无因生。今世的我本应来自前世我这一近取因[9],但前世中我并不存在,那今世的我只能是无因生了。但无因生的观点是极其低劣的,全知麦彭仁波切说过:顺世外道的观点最低劣,他们连我们亲眼所见的因果也不承认,认为一切法是无因而生,这是最低劣的。以现在的话来说,无因生的观点是最“孬[10]”的。汉文很有意思,“不”和“好”结合起来就是“不好”——“孬”。 本科判是“现在的我非新生”,意思是说任何众生都绝非新生。现在有些人很愚痴,他们认为“克隆绵羊”是新生的众生,我在《佛教科学论》中从现代科学和生命学的角度对此也作过分析,说明克隆绵羊并不是新生的众生。 三、归摄: ![]() 如过去世中, 有生无生见, 若共若不共, 是事皆不然。 如是可见,过去世中人我产生、不产生、二者兼具与二者皆非的见解都不合理。 通过以上的观察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在过去世中,人我有生、无生、二者兼具与二者皆非都不成立。首先,过去世中不可能有今世我的产生,因为过去的我并不是今世的我。其次,过去世没有现在我的产生也不合理,这有失坏业果等过失。再次,过去世中我生和不生共存也不合理,因为这两者就像火和水一样互相矛盾,不可能有共存的机会。最后,过去世中我生和不生二者皆非也不合理,这和第三种情况相同,矛盾的缘故也无法共存。 可能有人已经糊涂了,既然过去世的我存在不能说,不存在不能说,二者共存不能说,二者皆非也不能说,那到底该怎样安立我呢? 中观宗认为,所谓的我就是缘起假立之法。佛陀已完全通达了包括“我”在内的一切内外、粗细缘起法,而凡夫只能了知非常有限的一部分名言假象,对于胜义的空性以及深广的缘起法根本没有能力了知,因为凡夫的分别念有很大的局限,就像只能看到100米远的望远镜根本看不到几千万公里以外的世界一样。所以,我们应该借助佛陀的“望远镜”来了知万法的真相。在整个世间,真正能以甚深的缘起空性法门点亮众生智慧明灯的就是释迦牟尼佛,因此龙猛菩萨在本论的开篇和结尾,唯一以佛陀宣说了缘起正法而向佛陀顶礼。[11] 能够听受中观确实是前世的福报所致。世间有很多高等学校,但人们在这些院校中学到了什么呢?无非是如何发财,如何击败对方……这些东西只能增长贪、嗔、痴,现在读中学可能一年要花一万元左右,读三四年高等院校下来花的钱就更多了,但学到的知识对自己的今生来世并没有什么真实的意义。而大家学习中观完全不同,不但不需要花这么多钱,而且对自己的今生来世都有极大的利益。因此,值遇如此甚深法门的人应该生起无比的欢喜心。不过有的人遇到比黄金还珍贵的中观法门也觉得无所谓,以这样的心态混下去,结果会怎样也很难说。 [1] 《中论释·明句论·观邪见品》云: 过去世无我, 是事则不然; 过去世中我, 异今亦不然。 [2] 鸠摩罗什译《中论青目释·观邪见品》云: [若谓有异者, 离彼应有今, 我住过去世, 而今我自生。 若今我与过去世我异者,应离彼我而有今我。又过去世我,亦应住彼,此身自更生。] [3] 本质:拼音běn zhì,指本身的形体,本来的形体;指事物本身所固有的根本的属性。语出晋刘智《论天》:“言暗虚者,以为当日之冲,地体之荫,日光不至,谓之暗虚。凡光之所照,光体小于蔽,则大于本质。”本质可使人们脱离具体的形象进行创新活动。 [4] 《入中论·菩提心现前地品》云: 如依慈氏近密法, 由是他故非一续, 所有自相各异法, 是一相续不应理。 [5] 《中论释·明句论·观邪见品》云: [问曰:若许今我有异于去我者,有何咎? 答曰: 若谓有异者, 离彼应有今, 我住过去世, 而今我自生。 若谓今我有异于去我者,应无彼我,离于彼我谓不因待彼我而有今我。 又我住过去世,此谓由去我异今我故,犹如作瓶时衣应不坏,此后我得生时先我亦应不坏。其体不坏故,先前易生至天、人等生处时所见的形类相貌等亦应如初自住其己体。先我不死而生于此间为人。今我作人者自住于先我为天等相者亦无是处。是故我于过去世中,不生者则不然。] [6] 补特伽罗:又作“众生”、“数取趣”。梵音译作“补特伽罗”佛书说依附五蕴命名为人、为士夫、为有情众生。其身心中所有功德过失,时增时减,数数聚散,故名。佛经云:“人莫称量于人,汝等若当知见如我,然后乃可筹量于人。若妄称量,则为自损。” [7] 《中论·观业品》云: 若有不作业, 不作而有罪, 不断于梵行, 而有不净过。 是则破一切, 世间语言法, 作罪及作福, 亦无有差别。 [8] 鸠摩罗什译《中论青目释·观邪见品》云: [先无而今有, 此中亦有过, 我则是作法, 亦为是无因。 又是我应先无而今有,是亦有过。我则是作法,亦是无因生。是故过去我不作今我,是事不然。] [9] 近取因:因之一种。如由种生芽之因。主要在于能生自果实质之连续性。 [10] 孬:拼音nāo <形>不好、坏。如:“孬运”。《字汇·子部》:“孬,不好也。” [11] 一、本论开篇时论主说偈云: 不灭亦不生, 不断亦不常, 不去亦不来, 不异亦不一。 能说是因缘, 善灭诸戏论, 我稽首礼佛, 诸说中第一。 二、本论结尾时又说偈云: 瞿昙大圣主, 怜愍说正法, 悉断一切见, 我今稽首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