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论释·明句论 第一品 观缘品

第二十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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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佛说金刚藏经》亦云:

“文殊师利!譬如,依于燧木[1]、燧垫及人手勤作起烟生火,是火不住燧木,不住燧垫,亦不住于手功勤作。文殊师利!如是从无所有,愚劣不善丈夫亦生贪、瞋、痴恼,所生烦恼不住内,不住外,亦不住于无内外中间。文殊师利!然有名谓愚痴者。何故名愚痴?文殊师利!所言愚痴者,即尽解脱一切法,故名愚痴。如是,文殊师利!一切诸法即是有情地狱之门,此乃陀罗尼真言。

文殊师利白佛言:‘世尊!云何此是陀罗尼真言?’

佛言:‘文殊师利!有情地狱,乃是婴愚异生于无所有法中颠倒所成。随自忆想分别所出。’

文殊师利白佛言:‘世尊!有情地狱实聚何处?’

佛言:‘文殊师利!有情地狱,实聚于空。文殊师利!于汝意云何?有情地狱为从自忆想分别出?为自相出?’

文殊师利白佛言:‘世尊!婴愚异生但随自己的忆想分别作意谓有有情地狱想、旁生趣想及阎罗世界想,彼等以无为有增益更历[2]苦受,于三恶趣[3]中经受[4]苦痛。世尊!如我者则不知有情地狱,亦复不知有情地狱苦。世尊!譬如,有人入眠,梦想自己堕入有情地狱,是人作意自己被投入猛火炽烈,充塞众多有情的铁镬[5]内。是人于此中更历剧烈难忍不可意苦受,是人于此中倍感忧恼、怖畏、惧怕、极惧。是人随后醒悟,仍有余悸[6],一边叫唤:‘呜呼苦哉!呜呼苦哉!’一边号啕痛哭,发出呻吟。尔后,朋友、亲人、血缘亲属等问彼:‘汝竟云何如此苦哉?’是人白彼朋友、亲人、血缘亲族等类言:‘我时更历有情地狱苦。我既更历有情地狱苦时,尔等云何如此问言:‘汝竟云何如此苦哉?’”说是语已,便又号陶大哭,呵骂指责。尔时,是诸朋友、亲人、血缘亲族对此人言:‘子,莫忧,莫愁!汝是入眠,汝在此舍,未至余处。’是人方起是念想:‘我是眠昧,此非真实,竟是妄计。’尔后是人便得心安意乐。世尊!如彼入眠士夫于本无所有者却妄加增益而于梦中,作意堕入地狱想。如是,世尊!凡一切为(虚妄)不实贪欲所缚的婴愚异生,于妇人分别其相。彼等于妇人分别其相已,便想我与其妇共相嬉戏享乐。是凡夫异生便作是念想:“我是丈夫,此是妇人,此妇为我所有,以此为欲所缚之心贪求享用其妇而起心动念。是人便于此事起乱、起诤、起斗。此愚劣不善丈夫心怀怨恨。是自高逆诤者以此颠倒妄想而身坏命终,便作意:‘我于数千劫中,在地狱有情界更历苦受想。’世尊!譬如朋友、亲人、血缘亲族告诉彼人言:‘子,莫忧,莫愁!汝是入眠,汝在此舍,未至余处。’如是世尊!诸佛世尊亦为以四种颠倒而颠倒梦想的有情众生说法曰:“此中无女,无男,无有情,无命,无人,亦复无数取趣,此诸一切万法皆名颠倒,此诸一切万法皆不实有,此诸一切万法皆由颠倒所成,此诸一切万法皆如幻事所为,此诸一切万法悉皆如梦,此诸一切万法悉皆如化,此诸一切万法皆如水中月。’乃至广说[7]。如是彼等闻如来说是法已,便了一切诸法(本自)离贪,便了一切诸法(本自)离瞋、离痴、无自性、无障碍。彼等心住虚空而身坏命终。终后即刻于无余涅槃界中大般涅槃。世尊!我是如是解了有情地狱。”


[1] 燧木:拼音suì mù,解释为传说中可钻而取火的树木,出处《天说》。

[2] 更历:拼音gēng lì,意思是经历,阅历。

[3] 三恶趣:地狱、恶鬼、旁生。

[4] 经受:拼音jīng shòu,承受;受到。

[5] 镬:拼音huò,古代的大锅:鼎镬(常作为烹人的刑具)。镬亨(“亨”,同“烹”)。汤镬(古代酷刑,把人投入盛着沸水的锅中煮死)。

[6] 余悸:拼音yújì,事后回想起来仍感到的恐惧。

[7] 一、《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序品》云:

[解了诸法,如幻、如焰、如水中月、如虚空、如响、如揵闼婆城、如梦、如影、如镜中像、如化。]

二、《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初分无杂法义品》云:

[时,具寿善现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摩诃萨如实了知一切法皆如梦、如响、如像、如光影、如阳焰、如幻事、如寻香城、如变化事?”

佛言:“善现!菩萨摩诃萨修行般若波罗蜜多时,不见梦,不见见梦者;不闻响,不见闻响者;不见像,不见见像者;不见光影,不见见光影者;不见阳焰,不见见阳焰者;不见幻事,不见见幻事者;不见寻香城,不见见寻香城者;不见变化事,不见见变化事者。何以故?梦、见梦者,响、闻响者,像、见像者,光影、见光影者,阳焰、见阳焰者,幻事、见幻事者,寻香城、见寻香城者,变化事、见变化事者,皆是愚夫异生颠倒所执著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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